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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永驻千里彝山

——记殉职在扶贫攻坚第一线的优秀干部臧金贵
2000-06-11 来源:光明日报 本报通讯员 吴贵荣 杨智 本报记者 徐冶 我有话说

大树倒了树不哭,大树倒了青山哭。——摘自云南彝族古歌

4月23日是星期天,在云南省永仁县参加扶贫工作的臧金贵,像以往一样没有休息。他与远在家乡深圳的妻子左桂春通了电话之后,便赶往偏远的扶贫攻坚乡宜旧去检查希望小学援建工程。由于长期忘我地工作,臧金贵积劳成疾,在工地突发脑溢血,于次日抢救无效永远地倒在了他深爱的大山里。

4月25日,金沙江水呜咽,千里彝山风啸。一大早,滇西北高原上的永仁县城就挤满了祭奠的人流。中共云南省委组织部、楚雄彝族自治州州委州政府、中国招商银行总行的有关领导赶来了,永仁县乡里山间的各族群众赶来了。人们以当地最朴素最真挚的传统方式举行追悼大会,向臧金贵这位来自广东深圳、殉职在扶贫攻坚第一线的优秀干部作最后的告别。

人们发现,站在臧金贵家属后边的是一排山里的孩子,他们都是臧金贵生前在贫困山寨收养和救助过的。其中一位女孩手里拎着一包红彤彤的樱桃,她是连夜赶着山路来的,为的是让干爹臧金贵最后吃点大山里的鲜果……

“他的事迹三天三夜讲不完”

1999年初,时任中国招商银行深圳管理部信贷部及资产保全部副总经理的臧金贵,响应党组织的号召,积极申请作为首批下派干部到云南挂职扶贫。当时,分行行长考虑臧金贵是银行业务骨干,身体不太好,家庭又有困难,希望他不要去了。可臧金贵决心已定,他说,自己出身贫苦家庭,体验过上山下乡的磨难,相信能够承受住各种工作和生活上的困难,以实实在在的工作为贫困地区人民尽一份爱心。于是,臧金贵又向总行追写了一份扶贫书面申请书。他写道:“我是一名具有18年党龄的共产党员,一定会比资本主义制度下的慈善家做得更好。”

1999年4月12日,臧金贵离开深圳来到云南。临行前,妻子女儿拉着他的手,让他一定要保重身体。臧金贵把对妻女的亲情和眷恋藏在心中,并怀着一份歉意放弃了已经获准回东北老家探望卧病在床老母亲的机会,日夜兼程赶到了楚雄彝族自治州永仁县。

臧金贵一见到县委书记黑茂海就说:“到这里最怕两件事,一是怕没事干,二是怕干了事别人不理解。”面对这个快人快语的扶贫干部,黑茂海认真地回答,永仁是贫困县,需要做的事非常多,我们都会支持你。当天晚上,县委召开常委会议,确定由他分管扶贫、科技教育、旅游和产业开发等工作。“从那天起,臧金贵就马不停蹄地干事了,他的先进事迹三天三夜讲不完!”黑茂海深情地说。

一心为民挖穷根

从大都市来到小边城,臧金贵带着改革开放前沿的思想观念和实干作风一头扎到永仁最贫困的山寨。他说:“组织上虽然任命我为副县长,但我是来扶贫的,绝不是来享清福的!”为了调查了解县情和乡情,他与县乡的同志一起访贫问苦,在一年的工作生活期间,臧金贵深入基层的时间就有7个月。他以常人难以想像的工作效率,走遍了全县65个村公所和办事处,足迹遍布106个村寨,访问贫困户180余家,并走访了17所中小学和许多贫困学生家庭。中和乡是全县最贫困的一个乡,远离县城100多公里,不少当地干部也很少去过,而臧金贵跋山涉水先后去了9趟。

在走遍永仁村村寨寨之后,特别是与广大少数民族群众促膝交谈过程中,臧金贵被这里的贫困现状所震动。他动真情、使实劲,为永仁的脱贫四处奔波呼吁。他向招商银行总行提出,倡议员工发起捐助活动,先后给永仁县争取到汽车1辆、电脑32台、衣物用具书刊8000余件,资金134万元;还从总行争取到56万元,启动了直苴希望小学工程;从省里争取到50万元,作为旅游资源开发的启动资金。臧金贵还邀请香港客商到永仁县考察,为永仁引来10多个项目800余万元。

对于一个贫困县来说,物质的支持有如雪中送炭,而思想观念的开启更为重要。楚雄州委书记丁绍祥在回忆与臧金贵的几次接触时说:“他作风踏实,心想大事,对扶贫工作有很好的建议。他认为彝州扶贫更主要的还是扶志、扶智和扶科技”。臧金贵在掌握了大量的第一手资料后,以全新思想观念重新审视永仁的贫困问题,向总行专门撰写了《关于永仁县贫困状况调查报告及扶贫意见》,积极探索开发式扶贫的方法。在担任永仁县产业扶贫开发领导小组组长之后,他把县委“绿色兴县、绿色强县”的发展思路在产业开发和调整中具体化系列化,使之更具有可操作性。臧金贵还受县委委托和党校的邀请,为当地干部群众开设讲座,宣讲发展经济的新思路和金融知识。特别是在到各乡镇送达捐资助学、助残资金和招商银行员工捐赠衣物的仪式上,他都即兴讲话,宣讲脱贫致富的可能性,学习文化科技知识的必要性。

山里娃上学才能飞得起来

在走村串寨中,臧金贵目睹了一些农户的孩子因家穷而失学,为此他时常忍不住流下伤心的泪。他说:“贫困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知识,一定要让更多的娃娃上学读书!”

在清理臧金贵的遗物时,发现有20多封他资助过的学生写的感谢信。中和乡中和中学的李晓艳同学在信中写道:“我的困难没有被叔叔(臧金贵)解决的时候,一天只吃一顿饭,吃两顿的时候很少。现在我吃的是您的汗水,您给我这么好的学习机会,我要发奋读书,用最好的成绩来报答您。”

臧金贵在永兴傣族乡那软村走访贫困户时,听说在永兴中学就读的杨和柳同学家庭困难面临辍学,立即一次性资助现金300元。到永定镇云龙办事处调查特困生时,臧金贵来到杨国学家,看到他两个辍学的女儿眼睛有病,立即掏出200元,嘱咐她们治好眼睛继续上学。

臧金贵在宜旧中学考察时,了解到山吉文、山吉武兄弟俩父母已故,这对孤儿尽管生活十分困难,但学习十分刻苦,成绩名列前茅。臧金贵为此很感动,结对扶持兄弟俩,表示一直供到他们大学毕业。在收拾臧金贵的遗物时,左桂春还惦着这俩兄弟,特意挑了一床丝棉被、一个被套、一套衣服和一些学习用品,请县妇联的同志送给他们。

不仅如此,臧金贵还给招商银行领导汇报,发动干部职工同永仁县201名贫困学生开展结对扶贫,救助特困中学生每人每月60元,困难中学生每人每月40元,困难小学生每人每月30元。与臧金贵一同到永仁扶贫的刘进介绍,他虽然与臧金贵在一起,但也说不清他到底救助了多少特困生,为多少家庭困难的学生解决过多少实际困难,只知道他在不停地救助,不停地帮助。

永仁的群众需要他

臧金贵在永仁县工作一年的时间里,曾7次遇到生命危险、5次住院输液,但他把自己的身体置之度外。“老臧是豁出性命在为我们脱贫啊!”县旅游局局长陶大和含着热泪这样说。

在今年3月召开的永仁县政协会上,龙秀英等8位委员曾联名向县委县政府提交一份提案,建议有关部门和领导向上级反映,要求将臧金贵继续留在永仁一两年,永仁的群众需要他。殷殷期盼之情表达着永仁县人民对臧金贵的拥护和爱戴。

臧金贵虽然只是一名外来的扶贫干部,但却在山区少数民族群众面前,树起了党员干部的光辉形象。他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始终把人民群众的冷暖放在心上,因地制宜地创造性开展工作,实践了共产党人始终成为中国先进社会生产力的发展要求忠实代表的使命。

在采访过程中,尤其令我们感动的是,他在银行负责人的岗位上工作多年,但他一生清贫、两袖清风,妻子是下岗工人,女儿还未找到工作,他没有利用手中的权力谋一点私利。他只知道无私地奉献,把自己完全溶入为之奋斗的事业中。

4月28日,中共楚雄州委作出决定,追认臧金贵同志为“优秀共产党员”,追授他“扶贫攻坚好干部”的光荣称号。目前,从千里彝山到云岭高原,云南各族儿女正开展学习臧金贵先进事迹的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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